The Choice Strategies of National Nuclear Strategies in the Second Nuclear Era by Dr. Tang, Peking University

1 第二核时代

冷战结束前,美苏两国签订了一系列的军控和核裁军条约,奠定了的核战略稳定基石;国际社会广泛接受“核禁忌”概念,最终在核军备发展、核武器使用原则、核不扩散三个方面达成基本共识,在此基础上不断完善与发展,大体上形成相对稳定的国际核秩序。

冷战结束以后,国际结构体系发生了根本转变,美苏两极体系因苏联单方面解体而不复存在,许多新的核安全问题浮现水面:其一,地区性国家不再受冷战时期美苏两大阵营相互对峙的束缚,可以更大限度地追求地区霸权;其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高精常规武器及先进投送手段的扩散使更多国家拥有了不可低估的毁伤能力。因此,有学者将此期间称为“第二核时代”

“第二核时代”特征可以总结为三点:一是国际核安全环境充满不确定;二是随着决策中心数量的增多,国际核力量体系呈现出以美国为主导的多边安全格局;三是国际核力量体系中的拥核国际行为体有层级上的区分,非国家行为体在其中日渐活跃,成为新的变量。

进入“第二核时代”以来,地区层面的核对峙与核扩散趋势明显,核恐怖主义的活跃使国家安全面临威胁的性质发生变化。在20 世纪90 年代印度和巴基斯坦相继获得核武器后,中东地区的伊朗和东北亚的朝鲜也开始发展核武器。在东北亚地区,朝鲜不顾国际社会普遍反对,持续进行核试验和导弹试射。伊朗核能力的稳步增长,《伊核协议》暂时缓解了中东核扩散危机,却没有解决根本问题。非国家行为体成为核技术与核材料扩散中的重要成员,在购买、窃取、走私核材料或核武器活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过去,美俄都出现过高浓铀被盗事故,巴基斯坦曾出现“核走私”事件。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等恐怖组织都对掌握核技术与核武器表现出强烈兴趣,这导致核扩散与恐怖主义相结合的潜在风险大幅度增加。诸此种种成为核不扩散领域的若干个新挑战。

2 为“核”动荡?

当今国际体系进入加速转型的新时代,技术的突破驱动了核武器的发展与扩散,大国地缘竞争冲击战略稳定。政治与技术因素是驱动国际核秩序变革的主要动力,核不扩散机制自身缺陷也影响了国际核秩序稳定。归纳起来,国际核秩序动荡的深层原因有以下几点。

第一,美国作为主要核大国,其战略与政策冲击着国际核秩序。美国从奥巴马时期“无核世界”的倡导到如今特朗普时期奉行“以实力求和平”政策,加大了对核武器现代化的投入。作为当今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拒绝对无核国家提供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安全保证,朝鲜、伊朗等受到美国敌对的国家自然把“获得可靠核威慑”作为生存的砝码。

第二,新技术的发展推动了国际核秩序的变革。随着科技的进步,一批新型装备涌现,模糊了核与非核的界限,核武器不是唯一“威慑”,诸如美国的洲际弹道导弹拦截系统、激光武器,俄罗斯的高超音速反舰导弹等,反映出各国围绕核武器的军事技术竞赛和军备发展已经超出了核武器系统本身。并且随着先进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自动化、机器人、生物等新技术的加速度发展,会进一步改变现有的核秩序。

第三,核不扩散机制自身有明显的局限性。当前的国际防止核扩散框架诞生于冷战结束前,有核国家和无核国家存在利益矛盾和歧视性安排,简单来说,有核国家权力大于义务,无核国家与此相反。这样一个框架机制的不公平性、不合理性实际上固化了国家在核领域的不平等地位。有核国家和无核国家的纷争便随着时间的发展不断激化。

3 展望未来

决定未来国际格局的有五个重要地区,这些地区主要国家的核战略将会深深影响全球国际关系的动态平衡。

美国这个超级大国无疑是全球最重要的有核力量,特朗普政府“直言不讳”地强调核武器对美国安全的重要性。不仅指出要大力发展核能力,而且不惜研发低当量核武器,试图将核武器应用于实战。美国最新版的《核态势评估报告》指出,“三位一体”核战略力量、非战略性核力量及核指挥控制通信系统能够为美国相关战略调整提供所需多样性和灵活性。这一系列操作无疑将加重对其他所有国家的“核威慑”,削弱了核规范,减弱了国际防扩散机制的效力,威胁全球核战略稳定。

俄罗斯继承了昔日苏联70%的战略核力量,虽远不如冷战时期的苏联,但却是目前唯一有能力与美国进行毁灭性核对抗的国家。普京2012年5月再次当选总统后,明言将核威慑能力置于极其重要的位置。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准军事集团对俄罗斯的威胁日益紧迫,双方关系渐入冰点。对俄罗斯来说,核武器不再是发动战争的主要工具,而是防止对俄入侵的威慑手段,是遏制战争的政治因素。未来,核威慑仍将是俄安全战略的支柱,发展核力量是俄罗斯最重大的战略目标。

北约欧洲盟国是国际核秩序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北约核战略是北约军事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其主要功能是为美国维持霸权服务。北约欧洲盟国对于美国是否应在欧洲部署战略核武器存在内部分歧,特别是近年来西欧泛起的反核运动更使欧洲战略核武器的未来迷离。无法否认的是,只要美国继续领导北约,俄罗斯的核威慑不消除,欧洲战略核武器在未来将会持续存在。

在中东地区,中东和平与伊朗核问题纠缠在一起。伊朗核能力的稳步增长,引起了美国中东盟友的强烈不安。伊朗一旦拥有核武器,必将带来核武器扩散的连锁反应,将彻底改变当前的核不扩散体系。2018年特朗普一意孤行单方面宣布美国退出伊朗核协议,恢复对伊朗进行“最高级别”制裁。虽然伊朗暂时按兵不动,但是不排除其重启核武器计划。伊朗的行动将引起中东各国的连锁反应,中东乱局,险象环生。

最后是中国及周围三邻国的核战略。南亚印巴两国自1998年各自公开宣布拥有核武器以来,彼此构建了一定的核威慑关系,维持了总体的稳定态势,但这样一个稳态过于脆弱,领土争夺和博弈难以讨价还价,因此小范围的摩擦便可能触及核武器使用的红线。朝鲜半岛长期处在战争状态和冷战状态下的严峻现实,无核化推进缓慢,朝美之间根深蒂固的战略互不信任,是和平解决核问题、实现半岛无核化的最大障碍。最近两年的三次“金特会”举世瞩目,特朗普承诺为朝鲜提供安全保证,而金正恩也重申朝鲜将遵循《板门店宣言》推动半岛无核化,这在一定程度上为朝鲜半岛“降火”。中国从拥有核力量以来,始终承诺无条件不首先使用核武器。中国的核战略总体稳定,但也有一些微妙而缓慢的调整。这些调整包括逐步增加核战略透明度,做了一些有限的努力提升较小规模核力量的生存能力,以确保中国核威慑能力的可信性和可靠性。美国已经把中国列为主要战略对手,但可以预见到,如果国际形势以及外部环境不发生显著变化,且中国仍对核力量的威慑可信性抱有信心,中国仍会保持当前的非对称威慑能力。

4 结语

现行的国际核秩序很大程度是冷战的遗产,但在第二核时代,这样的秩序受到巨大冲击。无论有核国家抑或是有可能获得核力量的无核国家,其核战略都在影响着国际关系格局,对各国核战略的研判有利于对目前国际关系的深刻理解。在新的核秩序形成之前,国际社会仍然需要坚持在现有规范与机制下加强合作,并推动现有机制变革,使之具备足够弹性能够迎接新挑战。

5 参考文献

[1]Paul Bracken. The Structure of the Second Nuclear Age[J]. Orbis,2003,47(3).
[2]Donald L. Berlin. The Indian Ocean and the Second Nuclear Age[J]. Orbis,2003,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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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辉.国际核秩序及其面临的挑战[J].现代国际关系,2018(06).

[5]胡高辰.从国际核态势视角看国际核问题[J].国际政治科学,2018,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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